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功过相抵
还有一件事更大。那时，除了八十个男兵，还有三十个女兵。军训快结束时要去打枪，打枪没问题，都过了。危险的是每个人要扔三个手榴弹――部队的手榴弹老出问题。
我跟连长赵向东在歌乐山选了一片很僻静的地段，站在山头往下扔，扔不远无所谓，扔下去卧倒就没事。如果扔到后边了，后边也是山坡，卧倒也没事。就怕扔两边，两边是山脊，所以我们两个就负责保护。
男兵基本上没什么事，女兵扔的时候，往往环和手榴弹一起扔到山下去，我们就去捡，重新扔。下一次山很不容易，我跟连长轮流，很累，不过当时年轻，也无所谓。
但是后来的危险出乎我们预料。 有个姓刘的女兵，班长，表现很好，北京石景山区的，个子很高，一米七几， 很有劲。第一个就扔响了，我们就有点大意了。扔第二个时，她扔到了面前靠左方两米的地方。只有三秒钟就会爆炸，我在右边，连长在左边。连长马上卧倒，同时用脚去踹了一下手榴弹。我将小刘抱摔在地护在身下，也就一秒钟的时间。
手榴弹炸了，离我们几米，炸得我们一身都是土，连脖子里边都是土。幸运的是我们三个人一点伤都没有。
小刘吓坏了，我对她说：“你先回宿舍去休息，别跟别人讲。”因为后面还有女兵，怕她说了后她们害怕不扔了。我想了想又说：“你下去叫后边的兵先别上来，说我们要休息一会儿。”
我和连长抽烟，我们的手都在抖，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，弹片几乎是贴着头飞过去的。为什么没有炸着我们?有两个原因，一个是连长踹了一脚，踹出一两米，起了一定作用，因为手榴弹呈四十五度角炸起来，我们正好在一个死角；另外手榴弹离我们太近了，反而炸不到我们。我很庆幸在卧倒的瞬间把小刘扑倒了，救了自己，也救了小刘。如果我只顾自己，当时把命保住了，小刘出事，我会一生负罪的，同时，前途也会完全断送。
余下的女兵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――要拐过山坡，看不见我们之前扔手榴弹的地方。后来我们去军务处跟宋处长汇报，奇怪的是他没有嘉奖我们，本来是个英雄行为呀!我们的宋处长就是好玩，我们两个班打架，他没处分我，我立了这么大的功，他也没表彰我，算是功过相抵吧。
来源：《大馆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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